笑谈一位中国教师与上帝的对话

高放

一个中国教师死了。他见到了上帝。
　　教师问：“我正当壮年，为什么会死？”
　　上帝回答：“你是被人诅咒死的！”
　　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因为你想成为无所不能的上帝，但是你没有做到。”
　　教师陷入了沉思，他仔细回忆自己生前的点点滴滴：工作前，是快乐的、轻松的；工作后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，以至于心力交瘁、食不甘味。但是检点一生，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做上帝的野心。他满心疑惑：“想成为上帝？我没有！”
　　“你有！”上帝斩钉截铁地说：“人们要求你有丰富的学识、博大的爱心、高尚的情操；人们笃信你可以使庸才变成精英，使粪土散发芬芳，任何一个顽劣之徒经你的手都会成为伟大的人物；人们渴望你不食人间烟火，默默无闻、无私奉献；人们用最美丽的语言赞美你，引诱你。为了这个目标你付出了毕生的努力，可是，你终究没有做到。于是，人们心生怨恨，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。可叹你并没有因此觉悟，还在向那个虚幻的永远不可企及的目标继续跋涉。”

“我还是不明白：我哪里有成为上帝的想法了？”
　　“人们对你的要求，超过对我的期待。你是凡人。上帝只能有一个，就是我。我从来都不是无所不能的。我规范宇宙的运行，制订自然的法则；凡顺从我的、聆听我的教诲的，我使他快乐满足；凡反抗我的、诋毁我的，我将在末日的审判中给他惩戒。你看，我尚且不能改造所有的灵魂，你一个平凡人，却妄想循着人们指引的路企图做到无所不能。如果你做到，你就会超过我、取代我。你还要说自己不想成为上帝吗？”

“噢，我以为那是一个中国教师份内的职责。没想到，神通如你也有做不到的。”
　　“做你能做的吧！如果你想重返人间，可以给你一次机会。你愿不愿意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歇息去吧！我也累了。已经逝去的岁月里，我接待过许多与你一样的中国教师，明天肯定还要继续。许多人还在走你走过的路，而诅咒和不满终日响彻在我的耳畔。间或有一两声微弱的真诚的赞美和祈祷，也很快被冲淡了，弥散了。”
　　“诅咒者和被诅咒者谁对谁错呢？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唉！你歇息去吧！”